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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德汽车产业四十多年的缘分,居然起于一系列巧合

 

在经历了6年的艰难谈判后,1984年10月10日,上海拖拉机汽车工业公司、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和大众汽车在人民大会堂正式签订《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合营合同》,中德投资比例各占50%,合同期为25年。

自此,中国汽车产业的现代化篇章掀开了新的一页,而现在回顾起来,上汽大众画下的这一笔不仅浓墨重彩,还极具穿透力,画笔背后敢为人先和永不言弃的上汽大众精神,穿越了周期,一直延续至今。

如今,在中国汽车产业乃至全球汽车产业,上汽大众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但回想起上汽大众的诞生历程,其中的巧合和波折,依然令人感慨。

双方初次接触:一个充满巧合和勇气的故事

上海与德国大众合资项目谈判从1978年11月开始,直到1984年10月签约,历时6年,而双方的初次接触可以说是一个充满巧合和勇气的故事。

1978年底,国家为了解决出口创汇的问题,决定引进一条轿车装备线,并要把这条装备线放到上海,改造上海汽车厂。时任上海市机电一局局长的蒋涛,被派主持这个项目,开始组建团队,谈判小组组成后,按照中央部委的指示,中汽总公司就邀请外国汽车厂来中国洽谈。

全球各大汽车集团收到邀请后,有的根据中汽总公司的建议提出,如果要搞汽车项目,按照国际上的经验,应该采用合资的办法。时任国家计委副主任的顾明就向邓小平请示:“这个轿车项目可不可以搞合资?”邓小平说:“可以。不仅轿车可以,重型汽车也可以。”

邓小平为这一合资项目一锤定音的时候,国家组织的机械工业代表团正在对欧洲机械工业进行全面考察,代表团在去德国大众考察的前一天预备会上,通过电话得知了这一决定,而彼时代表团并没有具体任务,换言之,代表团去德国大众考察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。

 

时任上海市机电一局局长蒋涛

这种情况下,蒋涛立即向带队的时任机械工业部部长周子建建议:“明天要看德国大众,看了后还要座谈。我们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说国家准备用合资的方式引进一条装备线,看看大众有没有合作的兴趣。”

当时,代表团并没有对此抱有很大希望,但第二天在代表团提出这个问题后,甚至翻译都还没来得及完整表达代表团的意思,时任德国大众董事长的施米特马上就做了积极表态,表示愿意与上海轿车合作。

这背后还有个小插曲,当时德国大众正在跟韩国商谈合资生产轿车,以此进入亚洲市场,但在得知中国准备建设轿车工厂并引入合资企业时,大众立即放弃了那个项目,转而与上海轿车合作,还表示不仅愿意提供最先进的产品技术,还愿意出部分资金,用合资的办法进行合作。

有着强烈合作意愿的中德双方,就此展开了合作。蒋涛在回忆这段经历时,总会感慨,“事情太巧了”,不是在去大众考察前一天恰好得知邓小平同志的决定,而代表团本身又没有具体任务,他不会提出考察后与德国大众聊一聊合资项目的建议,如果当时没有“问一问”德国大众,那么上汽大众或许不会诞生,又或许要晚上几年才能诞生。

6年29次谈判:一个几经波折和永不言弃的故事

这么看来,上汽大众的诞生很有点“天作之合”的感觉,但实际上,双方愉快的结缘后,并没能非常顺利的推进合资项目的落地事宜,而是经历了长达6年的艰难谈判,期间几起几落,谈判多次被叫停,几近夭折。

经历了这段时期的当事人,都清晰的记得这个项目“一下二停三撤”的波折。

“一下”指的是,20世纪80年代初期,由于基建投资增长速度过快,战线过长,所以当时的政策采取“急刹车”,相继停建、缓建了一大批中型项目,上汽大众项目也面临“下马”。

“二停”指的是,那段时期德国大众出现财政困难,要求退出项目终止谈判,代表团也不来了,项目面临“中止”。1980年,上海和大众汽车谈判后,原打算分三期形成15万辆的年产能,整个项目投资近20亿马克,但德国大众考虑到财政困难,投资回报率等问题,有意中止项目。

为了留住项目,中方决定将大项目改为小项目,从年产15万辆改为年产2万辆,这才保住了谈判没有被中断。

“三撤”指的是,当时舆论认为轿车是典型的资本主义生活方式,中国出现了不能搞轿车的声音,舆论压力很大,有些人要“撤”,好在政府主管部门清楚地看到了未来发展趋势,支持上汽大众合营项目的推进。

这其中的每一次困难,都可能让上汽大众合资项目夭折,当时中方项目团队的压力可想而知,但这些汽车人都深知这是一次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,所以一直保持着永不言弃的精神,努力寻找解决方案,一次次将项目从夭折的边缘挽救回来,最终成就了中德汽车产业合作的一段佳话。

 

回顾上汽大众项目的诞生历程,上海汽车人敢为人先和永不言弃的精神令人印象深刻,在那个中国汽车产业还无从谈现代化的时代,一切都是未知和充满不确定性的,他们只能“摸着石头过河”,在实践中不断调整方向,披肝沥胆为中国汽车现代化开一个好头,而这样的精神也成了上汽大众人的“底色”,并将激励上汽大众不断向前。

责任编辑:任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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